袁枚,清代著名的才子,爱美食、爱生活,写得了激情澎湃的诗歌,作得了哀婉真挚的散文,还能写出鬼怪神说的《子不语》,时与纪晓岚有“南袁北纪”之称。
《子不语》是袁枚根据自己从亲朋好友那里听到的,或者自己目击的事件加以演绎而成的短篇志怪小说集,成书于乾隆年间,从起笔到定稿,前后耗时近40载。这个时期,清朝的国力很是强盛,但封建文化专制非常严重,发动了整个清朝数量最多、历时最久、波及最广的文字狱,让当时的文人墨客处于前所未有的文化高压下,严重限制了当时文学艺术的创作。于是有那么一拨人,转向以想象和虚构为特征的文学创作。袁枚便是其中一位。
《子不语》全书展现了光怪陆离的世间百态,真实地再现当时的人情世态,用极尽幽默且晦涩的方式揭示了社会的诸多恶弊,可谓是“篇篇妖魔鬼怪,字字世态人心”;一度与《阅微草堂笔记》《聊斋志异》形成三足鼎立的格局,成为志怪文学经典。钱钟书就曾点评《子不语》,说其“盛名之下,占尽韵事”;鲁迅先生也在《中国小说史略》里对《子不语》部分肯定,认为其“屏去雕饰,反近自然”。
我们这版《漫画子不语》,是根据袁枚《子不语》的主要思想内容,精选折射各种思想的经典篇章,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用古早中国风的漫画呈现袁枚笔下那个怪力乱神的奇异世界,全书幅绘图,搭配白话文翻译,内容老少皆宜,比全书版更适合各个年龄层次阅读。
古文翻译经北京名师把关;中国出版政府奖图书奖获得者、文学博士司聃教授精辟点评每个故事,有助于读者更好地理解故事的深层次内核,真正读懂古典文学;文后附有原文,以供领略原书风采。
如果说《聊斋异志》写的是世间的幻象,那么袁枚的《子不语》写的便是世间的真相。
像在《李通判》一文中,讲述了一位道士为谋财求色,谎称自己有回生之术,可令李通判死而复生,因而蒙蔽了李家忠仆与一众美妾,后计划被识破,最终被天雷震死的故事。这个故事表达了袁枚对挟妖术以行恶事的江湖术士的憎恶。
道士借助妖术害人的故事在古代笔记小说中很常见,妖道们往往会得到正义的惩罚。
比如《方蚌》一文讲述了海洋中的神秘生物。一个村民到出海口处打柴,却看到成百上千个巨大的方形蚌,每一只蚌里住着一个像夜叉一样的蓝脸人,非常恐怖,还张着口来追赶他,后得到船上的人帮助才捡回一条命。
我们中华民族是一个重视农耕的民族,因而对海洋怀有敬畏感。这篇《方蚌》虽然带有很强的虚构性,但体现了古人对海洋生物的认知。这点在《山海经》里也有体现。
又比如《石门尸怪》一文中写道,里书李念先去乡下催租,夜间因为找不到旅店而闯入一座民居,强迫身患重病的主人为他买酒,谁成想病故的女主人感受到李念先的阳气而变成僵尸,向李念先发起了袭击,李念先仓皇逃走,才侥幸保住一命。
李念先仗着自己里书的身份,擅自闯入民居,又强迫病重的百姓买酒,显示出了他的无礼和冷酷。后新死之尸追赶李念先,李念先慌不择路。转念之,死尸活着时,也许曾被收租衙役逼得无处可逃。真正恐怖的究竟是石门尸怪,还是苛捐杂税,足以令人深思。
《子不语》中除了讲述怪力乱神的故事,还有用非常写实的手法鞭挞道德沦丧的社会事件。比如《唱歌犬》一篇写到“采生折割”的现象,在长沙的市集上,有两个人牵着一条体型偏大,耳朵、鼻子酷似人类的狗,更神奇的是,这条狗能说人话,还会唱各种小曲,吸引了无数民众前去给钱观看。这奇怪的现象引起了当地县令的注意。但没想到的是,县令一查,发现这条狗不是真的狗,而是黑心商人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将拐来的小孩贴上狗毛,特意制作成这副模样的。整个故事让人后背发凉,即使在今日,也有警醒世人的意义。
所以,虽然袁枚说“广采游心骇耳之事,妄言妄听,记而存之,非有所惑也”,但《子不语》说的是妖魔鬼怪,看的是世态人心!《子不语》的思想价值,值得后人细细品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