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南山经》:“又东三百四十里曰尧光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金。有兽焉,其状如人而彘鬣,穴居而冬蛰,其名曰猾褢,其音如斫木,见则县有大繇。”
再往东三百四十里,是座尧光山,山南阳面多产玉石,山北阴面多产金。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人却长有猪那样的鬣毛,冬季蛰伏在洞穴中,名称是猾褢,叫声如同砍木头时发出的响声,哪个地方出现猾褢那里就会有繁重的徭役。
尧光山多金多玉看上起是那么的闪耀,金玉一直以来是珍贵和美好的象征,金让人想象到雍容富贵,玉让人想象到纯净无暇。尧光山也是集天地灵气而生,那在这里孕育出来的生命更应当是吸收了天地精华。猾褢正是其中唯一,按理说任何生命在这里产生,要么是威武雄壮英明神武,要么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可是猾褢却恰恰相反,它的体型和人一般无二,只是不知为何身上长着猪那样的鬣毛,不免让人有些心生厌恶。
古代人民对于自然的认知太过浅薄,总是希望神明眷顾风调雨顺。而遇到灾害发生,也总是归咎于不祥之物出现。很不幸,猾褢成为了人们眼中的不祥之物,因为见到猾褢就会有繁重的徭役。其实到底是见到猾褢会有徭役,还是有徭役的地方就会出现猾褢。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观点。多数学者倾向于猾褢会出现在有徭役的地方。徭役是一个国家正常行使国家权力的表现,“徭役少则民安”,但是过于繁重的徭役就代表了这个国家从内到外已经腐朽了。那么为什么猾褢只会出现在猾褢繁重的地方呢?
郭璞《图赞》曰:“猾褢之兽,见则兴役。应政而出,匪乱不适。天下有道,幽形匿迹。”其实换种看法也说得通,猾褢就像是一个隐居世外的侠客,在太平的日子里,猾褢躲在尧光山的深处。天朗气清的日子里,尧光山的山间熠熠生辉,猾褢就在山间悠闲的散步,一身的长毛像是一件宽松的衣衫,随着微风来回飘动。而它就像一个恬淡的隐者,寄情山水、草木、明月于夕阳。不问世事,怡然自得。若是天下大乱,奸佞横行,猾褢便会挺身而出替天行道,除暴安良,荡平奸邪小人。若是某天,你听到似是伐木的声音,那也许可能是猾褢在对月吟诗,也可能猾褢在碎人骨肉。
没人见过猾褢的真面目,人们只是看到夕阳下远行的人影,飘飘的长发上面戴着一顶斗笠,手中一支竹棍,在漫天风沙里显得那样突兀。江湖里只留下了它的传说,任谁都不知道它到底面貌如何,身处何处,甚至到底是否真的存在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猾褢也从来不会为自己辩解,世人若是爱它,它便是祥瑞,世人若厌它,它便是凶兆。都说世间只有公道,而公道自在人心。殊不知,这世间最险恶的却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