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山海经来解读三星堆,似乎并不那么

按我们已知的华夏文化的特征,很难预料到上古时期会存在三星堆这样的一种文化类型,因此,有很多人认为三星堆是一个不同于华夏文化的外来的文化类型。事实上,通过已知的华夏文化来倒推上古文化本身是一种僵化的思维方式,是缺乏想象力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经常会被考古工作者的成绩惊得目瞪口呆的原因,红山文化、良渚文化、齐家文化等,包括现在又被炒热的三星堆文化,都是超出我们预期的,甚至是与预期完全不符的。蜀地同外界并不像我们所想象得那么疏远,也不是李太白所讲的“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事实上,蜀地同外界自远古以来就一直是相通的,只是我们低估了远古先民们的迁徙能力,其实在《山海经》一书里,就有对蜀地的记载,只是被我们有意无意地忽视了而已。《山海经》中记载了黄帝的一支后裔迁到了蜀地,这个人叫昌意。《山海经·海内经》载:“黄帝妻雷祖,生昌意。昌意降处若水,生韩流。韩流擢首、谨耳、人面、豕喙、麟身、渠股、豚止,取淖子曰阿女,生帝颛顼。”另外,《吕氏春秋》也有相似的记载,说的是昌意的后代帝颛顼出生在若水。《吕氏春秋·古乐》载:“帝颛顼生自若水,实处空桑,乃登为帝。”据考证,上古之“若水”就是今天的雅砻江,“若水”这个称谓在汉代仍在沿用。《史记·司马相如列传有》有:“除边关,关益斥,西至沬、若水,南至牂柯为徼,通零关道,桥孙水以通邛都。”由此可知,昌意所“降处”的就是蜀地,而且很可能是延岷江而来,这听起来确实挺不可思议的,但很多事情就是那么不可思议,例如三星堆。如此一来,帝颛顼就变得很传奇,他生在蜀地,成就却在空桑,至于空桑的所在,史学界是有分歧的,但其范围不出鲁西、豫东一带,也就是说,帝颛顼是从蜀地迁到河南的,那么,他最可能的迁徙路线就是沿长江而下,到达江汉平原后再北上。帝颛顼的迁徙做为黄帝后裔,帝颛顼所在的时代必然是要晚于黄帝的,且又早于舜,而黄帝距今年左右,最早不会超过年,通常认为舜的年代是距今年左右,其跨度千余年,《史记·五帝本纪》中所载的舜的族系显然是不可靠的,但从其家族脉络来看,帝颛顼距离黄帝的时代似乎要更近一些,而距离舜的时代稍远一些,由此推断,帝颛顼所在的年代大致是距今年—年之间。有趣的是,在帝颛顼所在的那个时期,正是江汉平原的石家河文化兴起的时期,巧合的是,石家河文化同样也向北扩张到中原地区,并且石家河文化是一个不同于更早的屈家岭文化的玉文化,最不可思议的是,石家河文化同三星堆文化之间存在着很多共同的文化元素,也就是说,两者之间关系密切。石家河玉器三星堆面具玉文化同黄帝之间的关系就不需要过多讨论了,《越绝书》载:“黄帝之时,以玉为兵”,那么做为黄帝之后,帝颛顼自然也是玉文化。但帝颛顼却不是同时代的唯一的玉文化,因为还有一个与黄帝同源的更古老的人物——大皞。《山海经·海内经》载:“有木,青叶紫茎,玄华黄实,百仞无枝,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大皞爰过,黄帝所为。”有趣吧,关于这个“木”的描述和记载,有没有让你联想到三星堆出土的那棵“神树”?三星堆-神树最有趣的还是最后一句:“大皞爰过,黄帝所为。”也就是说,大皞和黄帝都与“木”有关,唯一的解释就是,大皞与黄帝同源同信仰,那么,如果黄帝是玉文化,大皞自然也是玉文化。大皞在哪?《左传·昭公十七年》载:“宋,大辰之虚也;陈,大皞之虚也;郑,祝融之虚也,皆火房也。”《左传》讲的是春秋时期的陈国在大皞之虚,大致就是今天的河南省周口市淮阳区,所以讲大皞在山东是不对的,在古济水流域的其实是大皞的后裔所建的风姓诸侯国,大皞本人并不在那里,而是在更靠南的古淮水流域。那么,在古淮水和长江之间,除了凌家滩文化,必然还有其它玉文化遗址,只能有待未来发掘了。大皞的分支就是少皞,少皞也自然是玉文化。《山海经·大荒东经》开篇就是:“东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国。少昊孺帝颛顼于此,弃其琴瑟。”要知道,《大荒东经》的述图顺序是自东南到东北,那么,东南部的玉文化又是什么?良渚啊!大皞——少皞(少昊);黄帝——帝颛顼。大皞与黄帝同源,这应该才是“少昊孺帝颛顼,弃其琴瑟”的原因吧,因为二者其实是同源文化。那么,大皞与黄帝的源头又在哪呢?红山文化啊,一支起源更早的玉文化。也就是说,尽管石家河文化(帝颛顼)同良渚文化(少昊)之间有密切的交流,而且同源,但其传播脉络却又是不同的。石家河文化很可能是红山文化途径西北地区先传播到蜀地,并同长江下游的良渚文化结盟,然后形成于江汉平原,在此过程中,帝颛顼征服了更早的屈家岭文化(炎帝后裔),随后北上,而良渚文化同时北上征服大汶口文化,这才是山东龙山文化的来源,少皞及太皞后裔自此在今山东一带繁衍生息。帝颛顼北上征服了当时占据中原的共工氏(炎帝后裔),由此发展而来的就是河南龙山文化,所以河南龙山文化同山东龙山文化的源头其实是不同的。扯了这么多,又同三星堆有什么关系呢?当然有关系了,帝颛顼其实就是三星堆文化的源头,但三星堆文化的主体并不是帝颛顼,而是鱼妇(鱼凫)。《山海经·大荒西经》载:“有鱼偏枯,名曰鱼妇。颛顼死即复苏。风道北来,天及大水泉,蛇乃化为鱼,是为鱼妇。颛顼死即复苏。”这段来自《大荒西经》,讲的是西北至西南的事情,告诉我们的是,帝颛顼死后,鱼妇(鱼凫)崛起,这个崛起显然是指脱离帝颛顼的统治,也就是说,尽管帝颛顼崛起于蜀地,但他死之后,蜀地归了鱼妇(鱼凫),这个鱼妇很可能就是帝颛顼的族人或臣属。而鱼凫的统治期应该对应三星堆的中早期,蜀地的独立,可能也就是它走向不同的文化风格的开始,但依旧保留了早期的玉文化的痕迹,算是帝颛顼的遗产吧。总之,从《山海经》所载的线索来看,三星堆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神秘,它并没有脱离华夏远古文化的范围,甚至它的根源就是黄帝文化,后续又融入了自身的地域特色,从而发展出来的一种区域文化。以上仅是依《山海经》和《左传》所载进行的简单推理,并不完善,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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